2023年3月2日，“伟博法律大讲堂”第36讲、珞珈民商法讲坛第31期暨瀛真民商法讲坛第3期在武汉大学法学院120报告厅举行。中国人民大学民商事法律科学研究中心执行主任、博士生导师石佳友教授应邀以“基因编辑中的伦理审查与人权保护”为主题与法学院广大师生进行了深入交流。讲座由武汉大学法学院秦前红教授主持，华中科技大学生命伦理学研究中心执行主任雷瑞鹏教授、武汉大学法学院冉克平教授与谈。讲座反响热烈，线上观众近三千人，武汉大学法学院罗昆教授、黄明涛教授、苏绍龙副教授、申晨特聘副研究员等众多校内外师生到场聆听。 

秦前红教授首先对石佳友教授的到来表示热烈欢迎，并向大家隆重地介绍了主讲嘉宾和到场嘉宾。随后，“伟博法律大讲堂” 第三十六讲、珞珈民商法讲坛第31期暨瀛真民商法讲坛第3期正式开讲。石佳友教授首先对武汉大学法学院的盛情邀请表示感谢，随后以基因编辑技术与法律的交叉视角，从“人的尊严及其保护”入手，对基因编辑人的“健康权”、“隐私权与个人信息保护”以及“禁止歧视权”进行系统分析，最后围绕伦理审查新规提出科技伦理新挑战的应对之策。

首先，石佳友教授介绍了基因编辑技术及规制框架。并对基因编辑技术进行了重新检视，石佳友教授指出，对于基因编辑技术运用中的个人权利保护的问题目前尚缺乏足够的关注、仅依靠私法救济面临局限性、国家保护义务践行不足等问题，提倡关注基因编辑婴儿的保护。随后，石佳友教授梳理了我国法上的基因编辑规制框架，特别评析了《民法典》中的基因编辑条款在适用范围、法律渊源、治理价值等方面内容。

其次，石佳友教授在辨析“人的尊严”的概念内涵并评价国内外的相关保护规定后，类型化地分析了不同应用场景下基因编辑与人格尊严的关系。石佳友教授提出，基因编辑技术应用于体细胞的基因治疗通常在伦理上可接受程度较高，可以认为体细胞基因治疗的开展符合人的尊严的要求；而在现有法律规范不完善的情况下，生殖系基因编辑对人的尊严的影响更大。而在生殖系基因组编辑下，与此同时，基因治疗和基因增强对人的尊严的影响存在不同。

再次，石佳友教授分析了健康权、隐私权与个人信息保护、禁止歧视权等三项具体权利。其一，对于健康权，石佳友教授结合国际人权法理论和实践将知情同意权进行了拆分，其中知情同意原则意在保障个人的行动自由，身体权对应着国际法所保护的身体完整，健康权的保护则对应着免受有害做法。这一阶段的人权义务主体为研究人员、申办者和伦理审查委员会等。同时，国家应当通过立法等措施防止前述第三方干预或侵犯健康权的情况。身体完整不受侵犯在人类胚胎基因试验中主要涉及胚胎的利用和剩余胚胎的处置问题，考虑到胚胎作为生命的早期形式，具有发育成人的潜力，应以符合人的尊严的方式对待胚胎。石佳友教授认为，为了保护健康权，临床试验的设计和开展需要预防和控制风险，关注基因编辑父母身心健康，同时也要求国家承担起保护义务。其二，对于隐私权与个人信息保护，石佳友教授指出，在基因编辑的场景下，健康信息和基因信息因同时构成私密信息和敏感的个人信息，涉及隐私权的保护和个人信息的保护，但由于权利保护目的的不同，提出了不同的保护要求。石佳友教授强调，研究者和申办者对于个人生物特征信息负有保密义务，伦理审查委员会需确保研究项目有充分措施以保护受试者隐私并维护受试者个人信息的保密性。其三，对于禁止歧视权，石佳友教授讲解了国际上禁止对人类基因组的歧视和污名化的相关规定之后，以过度的侵入性体检、生育权两项具体权利的限制为例，提出在确保充分尊重他们尊严的情况下给予他们特别保护。

最后，石佳友教授围绕伦理审查新规提出科技伦理新挑战的应对之策。石佳友教授由“基因编辑婴儿事件”当事人贺建奎的复出情况引出可能带来的基因编辑治理的挑战，他提出，应当强化伦理审查，建立行业禁入；加强科技伦理的行政监管；推动科技共同体的行业自律；坚持透明度原则，保障社会公众的知情权。

与谈环节中，雷瑞鹏教授和冉克平教授对本次讲座进行了深入点评。雷瑞鹏教授结合自身的研究经历进一步介绍了基因编辑技术治理的国内外前沿动态以及突出难题，她特别指出基础概念的不清晰以及新技术对基础概念的不断冲击的现象，主张应当在辨析概念的基础上再进行伦理论证。雷瑞鹏教授认为，理解和阐释基础概念非常迫切，号召人文社会科学学者投入到梳理、论证分析基础概念的工作中来，积极参与全球科技治理工作。

冉克平教授从人类与人工智能的不同之处引入，分析了基因编辑技术带来的机遇与挑战，尤其对《民法典》规定的生命权、身体权和健康权产生的重要影响。冉克平教授提出，法教义学和社科法学的学术研究应当协力配合，共同为基因编辑的治理贡献智慧。

在交流互动环节，石佳友教授和雷瑞鹏教授就老师和同学们提出的“特殊保护基因编辑婴儿的理论基础”、“伦理审查委员会的人员组成”等问题进行了耐心细致的回答。

讲座尾声时，秦前红教授高度评价了本次讲座的质量，再次对石佳友教授和雷瑞鹏教授、冉克平教授和线上线下师生表示感谢。“伟博法律大讲堂”第三十六讲、珞珈民商法讲坛第31期暨瀛真民商法讲坛第3期在现场热烈的掌声中落下帷幕。

文：谭佐财；图：覃书棋